近段时间以来,绵绵细雨浸润着大地,菌子们也被催生出来。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捡拾菌子的季节,走进充满清新气息的林子中,滑奶浆菌、牛肚菌、大把菌等野生菌已悄然破土而出,似乎在等待你来捡拾。
说起捡菌子,每逢在雨停后的早晨,是进松林里捡菌的最好时间,如果去晚了别说是捡菌子了,连菌子窝都看不到。要是连续闷热多日后,半夜突如其来一场暴雨,那绝对是饕餮美味的催化剂,听着那哗哗的雨声和惊雷,仿佛不再是雨声雷声,而是松树菌子破土而出的窸窣声。
先前,天刚蒙蒙亮,捡菌子心急的我通常会早早爬起来了换上行装,提着竹篮子,带着镰刀和棍子匆匆跑出家门,头晚约好的三四个小伙伴会早早在村头等候。我们风急火燎地走进松林,小伙伴就四散开来,奔向各自记忆深处的目标,经常捡树菌子的人都知道哪里的菌最多最好!
那时候,老家的森林覆盖率高,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条件,为野生菌生长营造了绝佳环境。每到菌季,周边村民纷纷走进山林采拾野生菌,这不仅让自家餐桌上多了一道美味佳肴,也成为了农户增收的好途径。
不过,野生菌虽美味,安全问题却不容小觑,采食野生菌时一定要谨慎,对于不认识、无法准确辨别的野生菌千万不要采摘。烹饪野生菌时务必彻底炒熟煮透,以此降低中毒风险,确保享受美味的同时吃得安全、放心。
你看,松林里厚厚的松毛、柴草和灌木丛下就是菌子们的家。我先用棍子把松毛和杂草撩起来,再用镰刀把灌木割掉,还有一半藏匿在泥土里的菌子便出现在眼前:那些夹杂着泥土和露水的菌子静静地生长,它们或圆润或扁平,形态各异,构成了一幅生动的自然画卷。往往一个地方就能捡到好几个刚刚冒头的鲜嫩菌子。
捡菌也有技巧,当你捡到一个时,一定不要急于走开,因为它还有伴!捡菌这件事情还是很挑人的,有人天生就“独具慧眼”,能在一堆松毛、一片杂草、一丛灌木中找到菌子。而有的人就只能当个陪伴,同样一片松林,别人走进去能找到菌子,他走进去就只能找到别人的脚印。
当你熟悉林中的秘密,懂得“菌窝子”的珍贵,深谙“菌仙子”出没的路径后。每一朵菌子,都是自然与经验碰撞出的馈赠。偶有所得,便轻巧地捏住菌脚,小心拨开四周的落叶,完整地摘取下来,仿佛对待初生的婴孩般轻柔。然而,山野藏玄机,毒菌与仙菌并肩生长。经验丰富的老手熟记每一味菌的脾性——见手青的伤口瞬间变青,鸡枞则深埋于蚁穴之下,干巴菌的踪迹最难寻觅。每一次弯腰俯身,皆是对自然之秘的虔诚辨认,更是对生命界限的谨慎敬畏。
有行动就有收获。每当日头渐渐升起,人影渐渐汇拢下山,人们提着沉甸甸的收获,走向那充满烟火味的村子。篮中野菌,如新采撷的铜钱,带着林间露珠与泥土的芬芳,转眼变为市井摊上的山珍至味。人们在捡菌的路上匆匆忙忙回家,也传递着山林的慷慨。
菌子年年新生,捡菌人亦年年赴约。弯腰拾起的,是山林的呼吸;轻轻装进背篓的,是光阴与泥土孕育的恩典。每一次俯身,我们亲近的不只是泥土,更是山神珍藏的深意——那无声而慷慨的馈赠,早已将人与自然,在寻觅的虔诚里,系得无比之深。
通讯员:杨祖恒